小趣与大禅——微赏郭西元作品之《品泉》

“品泉三口白水”，原是半副拆字古联，对下联的各有千秋，最老的当是“竹钟两个金童（所见最早的联是“品泉居喝了三口白水，竹鐘寺迎來兩个金童。”）。“拆字”作联自是明清之后，文人消遣之小道，而郭先生借此题画，又改用“须”字其中，倒是品出写大禅。

斗方画面之中，赏石纵向而立，木案古拙横陈在下，桌上的茶碗粗古朴雅，皆是枯笔所为，与石的润秀相对，正是一人品茶赏石的画面。

所谓真正品茶一味，须先净口中杂味，因此三口白水自然是“必须”的。而今品茶，何必如此矫情，拿将来，不作牛饮已是难得，又何“须”三口白水？郭先生看来写得很不合时宜。再看灵石笔墨，涂抹圈画，全似戏笔，大写意之状又何尝是当下人人能品？此又不合时宜，再看左下“墨戏”一印，说我这画来全是笔墨游戏……唉，如今创作，全在功名里求声望，利禄中得不朽，哪有画来游戏的？这便又是一处不合时宜。

而郭先生的这幅不合时宜，却读来不腻、不烦、不骄、不躁，如白水入口，虽淡却大有味，可于口中反复呷来，哪怕品不出个所以然，也至少让你口舌清净，再来品茶之浓淡厚薄，自然更能得些见地。

因此我才在开头说，其中一个“须”字，虽仅是一字之着力，却将品茶、品画、品人等皆写尽在此，倒是禅意大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