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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回归中国 郭西元文集》——艺苑往事之四

编者按:《郭西元书画艺术展》即将于12月26日在深圳美术馆开幕,郭先生的四本著作也将同时与诸位方家见面。其中《回归中国 郭西元文集》一册,收录近年郭西元先生诸多论著,其中的画论、教育论与文化论述,皆颇有可读处,更彰显郭西元先生的士人风范,亦与当下中华文化复兴之大势相契合,多文虽未早年所写,读来却有“先见”之感。


《浮艺嶺南》郭西元

  选自《诗书画印》


李可染的“慢”字诀
关于笔墨,可染先生有一个“慢”字诀,大意是,用笔要慢,戒快。这当然是对的,特别是当今画坛,浮躁之气肆虐,要做学问,先要“定下心来”(可染先生语)。
但是要论用笔之道,“慢”字却不能概全。我的理解,“慢”是手段,而不是目的。目的是“沉、重、留”。不然,你就没办法知道,用笔还有“当其下笔风雨快,笔所未到气已吞”“奔蛇走虬势入座,骤雨旋风声满堂”……看古人书画,知道书家像张旭、怀素,画家像陈白阳、徐青藤、石涛、八大,都是用笔快的。看来这“快”并不一定不好。就一个画家来说,这快慢也根据不同的画、不同的情绪而定,那样才能喜画兰、怒画竹。看李可染先生的画,也是这样,一幅画上用笔也快慢不同,比如他画《放牧图》,画到牧童手中的树枝、牧童头顶的草帽时,很明显笔就慢了下来,那线更加沉实。
所以,快不是病,浮才是病;慢不一定不浮,快不一定不沉。


《郭》郭西元

  选自《诗书画印》

调色盘像马王堆
  一九八零年,孙其峰先生来南京,由南艺的冯健亲校长陪同到我的画室做客。孙老一进门先看我的砚台和调色盘,见清理得不干净,有的颜色干了,就开玩笑说:“呵呵,西元这调色盘像马王堆。”我一边解释一边弄水什么的。孙老看我挂在墙上的一幅没画完的芭蕉,向同来的贾宝珉老师介绍,这就是陈大羽先生的笔法,大气!说着就叫我把画拿下来,放在画桌上。宝珉老师见我不理解孙老的用意,在我耳边说:“孙老要给你‘补画’。”我一下才明白过来,连忙把画铺好,给孙老磨墨拿笔。孙老在画上补雨竹两株,题道:“西元画芭蕉,其峰补竹,时客金陵。”孙老意犹未尽,我又裁纸,又用隶书写道:“思接千载,视通万里。”题上款:“西元学弟存正其峰客金陵。”

我递上水示意孙老休息一下,孙老喝了几口,见画桌上有白扇面,问这个扇面质量怎么样?我说:“去上海订的,矾重了些。”孙老兴致又来,说试一下扇面如何,连画了两幅后,一幅竹石麻雀,题“西元学棣存正”,我反复说他是师叔,这样题不妥,又画一幅梅石,题“西元学棣存”后又要我和宝珉合作了两幅,他题了款才休息。


《郭西元印》郭西元

          选自《诗书画印》


武中奇和他“发明”的鸡毫笔
我师从武中奇先生练习书法,他常常以他的经历激励我。武老当年家贫,没有纸笔练字,他就绑麻为笔、以砖当纸蘸水习字;磨铁钉为刀、捡山上石练习篆刻……

武老安排我从颜真卿入,认为颜体大气、用笔重、留,担心我误入甜弱之道,他特别叫我用他制作的鸡毫笔练字(用鸡屁股侧的绒毛制作,武中奇先生独创)。一试果然有效,因为鸡毫太软,蘸墨后极难提起来,弄不好笔就瘫在纸上写不成字。但这样写非常累,武老的太太冯阿姨怕武老累着,不愿意他用鸡毫笔写字。有几次我去武老家,见到武老用鸡毫笔写字,冯阿姨便说:“西元来了,快收了笔歇歇。”并使眼色让我收他的笔。后来,我学习武老的办法,也制作出一些鸡毫笔来,还有一些“创造”,用硬些的鸡毛夹杂鸡绒毛里面,这样做出兼毫笔多种,获武老好评。

一九八零年,我陪武老去上海,找寻他为第一届人民政府题的“上海市人民政府”牌匾的资料。上海市第一任市长是陈毅,陈毅同志亲自提议要武老题写。陈毅国学功底深厚,书法也十分了得,他也佩服武老的字,可见武老的书法造诣之高。后来在上海档案馆找到原始照片,一看果然非同寻常,武老用笔粗犷有力,字体端庄,怎一个“好”字了得。武老满意,取回放大了展览用,书法集也选了。
   一九八一年有一次去武老家,武老见我进来,说:“过来,正好要找你,回去问你老师陈大羽,你加入全国书法家协会,是我介绍还是他介绍?”我一听高兴异常,赶快问情况,知道省书协已经研究了,第一批推荐入中国书协的名单有我(江苏省只有20个),并且说他和几个副主席(武老是主席、陈大羽是副主席)每人介绍5个……我赶快回去征得大羽老师同意,之后赶快整理材料、填表等等,武老介绍我第一批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