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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画必须是“中国的”——关于中国画现状的思考(二)

中国画必须是“中国的”——关于中国画现状的思考(二)

深圳西元文化 2024-05-18 07:28 广东

文章作者:郭西元

前言

靳尚谊先生关于中国画的讲话,引起热议。

靳先生说真话,认识深刻,他本身是油画家,更属不易!为这位老院长点赞!

点赞之余,我们不能不对中国画的现状和前途担忧!今把郭西元先生十几年前关于中国画思考的几篇文章发出来,分享給大家。

让我们一起为恢复民族文化自信、恢复中国画的自信努力!

待  2023年
二、中国画已不再“中国”
文运和国运是分不开的。晚清政府腐败,致使国运不济,我们的青年学子出洋寻求出路,这时的青年学子,见到那栩栩如生的西洋画时,便失去了自信,在冲击中以失败者的复杂心态,盲目地得出己不如人的结论:1917年,康有为这样写到:“中国画学至国朝而衰败极矣,岂止衰败,至今郡邑无闻画人者。其遗余二三名宿摹写四王二石之糟粕……味同嚼蜡岂复能传后以与今欧美、日本竞胜哉!”(见《万木草堂藏画目》)
1918年陈独秀提出“美术革命”的口号,他说:“若想把中国画改良,首先要革王画的命。因为改良中国画,断不能不采用洋画的写实精神……”(陈独秀《美术革命——答吕澂》,《新青年》第6卷第1号)
徐悲鸿说:“中国画学之颓败,至今日已极矣。凡世界文明无退化,独中国之画在今日,比二十年前退五十步,三百年前退五百步……千年前八百步。民族之不振可慨也夫!”(中国画改良论)
上述观点,不能不放在当时中国政治改革的大环境下去认识。徐悲鸿作为美术家、教育家,他的这些思想对中国画的研究、教学、发展,起了相当大的负面影响。
事实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糟,有见地的艺术家,排除干扰笔耕墨种,将中国画又推到一个新的高峰,历史不会忘记,他们是:吴昌硕、任伯年、齐白石、潘天寿、刘海粟、傅抱石……
其中傅抱石是一个不能不提的人物。1929年,在他的《中国绘画变迁史纲》中写道:“中国绘画是中国的绘画,中国有几千年悠长的史迹,民族性是更不可离开……正是中国绘画的一切,必须中国人来干。”“中国绘画根本是兴奋的,用不着加其他的调剂……中国绘画既有这伟大的基本思想,真可以伸起大指头,向世界的画坛摇而摆将进去!如入无人之境一般。”
好一个“中国绘画的一切,必须中国人来干!”好一个中西绘画的订婚“恐在三百年之后”!好一个中国绘画“真可以伸起大指头,向世界的画坛摇而摆将进去!如入无人之境一般”!真是让人荡气回肠,是一条汉子、一条响当当顶天立地的中国汉子的话语,在他面前,那些崇洋媚外的民族虚无主义论者将无地自容!
20世纪80年代以来,中国几乎又重演了“五四时期”的那场争论,代表论点比上次更加激烈,要“断奶”、要将中国画作为“保留画种”送进博物馆,更有人提出“革毛笔的命”、笔墨等于零……
三百年前,我们的综合国力可以使郎世宁流,从油布移到宣纸上,拿起他们不熟悉的毛笔,画出“西中融合”的中国画来。八十年前,傅抱石先生还认为,中西绘画的订婚“恐在三百年后”。而今,我们实在无法告慰傅先生的在天之灵,因为我们早就一厢情愿地要和西画“结婚”,不少人高高兴兴地把自己打造成那“似驴非马”的动物了。
我们的国人,几乎已经习惯视“西画”为“国画”,素描、色彩不知从何时开始,已经成了中国美术高考的必须,又成了我们学习中国画的“基础”,中国画的学子“喝的第一口奶”,不再是唐诗、宋画,也不是石涛、八大,而是契斯恰科夫、毕加索、伦勃朗。用学到的洋信条来套中国画,发现“中国的人物画结构不准、山水画不合透视、花鸟画没有调子”……宣纸也只是一种不大好用的吸水纸而已,有评论家说,现在的中国画只剩下材料还是中国的了!实际上,连材料也无法保住,很简单,要搞一些特殊肌理,刷子、丝瓜筋比毛笔好用,西洋颜色比中国颜色鲜艳,那宣纸也不如“混合材料”容易“制作”。
在这样的形势下,研究“中西融合”已经是十分必然的事了,我们的时尚“褒奖”用语,也是“熔中西绘画于一炉”、“集中西绘画之长”云云。
中国画已经不再“中国”。看一看目前的中国画展,去掉像西画的,所剩无几!即使极少数像中国画的,也仅仅是外表“像”而已,十之八九已没有了中国画的内涵和神韵。
以第十一届全国美展为例,中国画获奖作品90件。其中,无款无印或只有印者32件,穷款(仅名款及印)23件,这两项占了七成多。所剩的30件,如果再去了像西画的(其中有一张《岁月》完全是水彩,一张《××铁路》完全是建筑设计图,还有两张画厂房,一张画玻璃发光的也完全是西画),真正像中国画的,大概还剩十来幅吧。
我们已经不大习惯在画上题款,即使少数人提款,也大多位置不合、书法写不好,甚至错别字连篇。获奖作品有一张人物画《天闶》是少有的题款完整的作品。用篆书题,难能可贵。可惜的是仅题七字,就出错字,今年的“己丑”写作“巳丑”,须知“巳”是地支之一,巳者蛇也,它是不能出现在天干的位置上的。而闶(kāng),门高意,“天闶”作何解?更有甚者,编辑不识“闶”字,在画册上排了个“天开”!
由于画家“文”的缺失,画面显得苍白无力,没有了中国画该有的诗情。有人指出当今书协、美协的领导人写了许多错字,书画上出现错字,已经司空见惯。这几天见报某位“副主席”题“当代××画展”几字,繁体的“當”写成“當”字多写一横!我们今日“文”的缺失至此!
(···未完待续···)
文章写作时间:己丑年(2009年)十月2010年发表于《艺术沙龙》第一期

郭西元

丙戌年生于山东省诸城市,一九六九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。深圳大学教授、文人画研究所所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。

师从于刘海粟、陈大羽先生,是传统文化的守护者,被誉为『原生态的文人画家』。

出版个人专集十余种四十余部、论文集五部。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《中国当代名家—郭西元画集》、《中国近现代名家—郭西元画集》等;中国教育电视台播出教学片《郭西元大写意花鸟画技法》。

在国内外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六十余次,作品由中国美术馆等海内外专业机构收藏。二零一七年在深圳美术馆举办个人作品回顾展,由深圳市文化发展基金支持,展品全部由深圳美术馆收藏。二零二零年十一月,参加由“中国美术家协会”主办的《纪念紫禁城六百周年中国画大展》。